????為了讓我開口,那個背包客要給我吃點兒苦頭,我一下就不淡定了。“等等!你們這不是不講理嘛!那本小冊子上面那些奇怪的符號,我真的不認識。你們就是把我打死,我也幫不了你們。”我嘴上爭辯著,目的是盡量地拖延時間。背在身后的手,卻一點兒都不敢松懈,正在一點一點地往外移動手銬的斜齒。“快了!快了!再給我一點兒時間。”我心里默念著,臉上盡量顯露出慌張害怕的表情。“呵呵!小子!你別想蒙我。那些符號的意義、蘊含著多少財富,你爺爺比誰都清楚。這么重要的東西他不教你?糊弄鬼呢!”陰冷的聲音逼近了。從對面輕輕吹過來呼吸的氣息,我知道這個人正彎腰沖著我的臉說話呢。“我說的沒有一句是假話。我爺爺從來沒教過我鑒古知識,否則我爸爸也不會累死累活地干修車的活兒。我能入古玩行兒,全都是因為大學學的專業不好找工作,再加上我自己又喜歡,才不得已吃上這口飯的。”這次的拖延戰術沒起作用,這幫人的耐性讓我耗沒了。“老大!甭跟他廢話了,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。你就交給我,不出五分鐘,我保證讓他把姥姥家的門牌號都交代清楚了。”“唉!小子!本來我是想和你好說好商量的,可你偏偏不知好歹,這就不能怪我了。猛子!手腳干凈點兒,先別鬧出人命來。”說完,一連串的腳步聲由近而遠,直到聽見關門的聲音。“王八蛋!你他媽地生生撅折了我兩根手指頭,我今天非把你這兩只手剁下來不可。”背包客咬牙切齒地說著。這小子剛剛不是湖北口音嘛,這么一會兒怎么就變成東北的了。“大哥!那不能怨我呀,要不是你……”我剛要爭辯兩句,想再爭取點兒時間,可不成想,隨著耳邊的風聲響起,一個沙包大小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左臉上。“嗡”,我的頭一陣的眩暈,身體也隨著這一拳向右側歪倒了下去。身下的凳子應該是和地面固定住的,并沒有因為這股巨大的沖擊力而倒下去。“媽的!腦袋還這么硬。”背包客又罵了一句,接著問道:“你說不說?不說,我就真對你不客氣了。”“啊……”我夸張地慘叫了兩聲,說道:“那種符號我真不認識,幫不了你們。”嘴上敷衍著對方,身后的兩只手卻不敢有任何的抖動。就差一點兒,我的左手就釋放出來了。“嘿!你是真犟啊!”話音落下,我又聽到耳邊響起了風聲,身體不受控制地使勁往上一挺,頭向后揚起。一陣疾風從我鼻子尖前面刮過,堪堪躲過了對方又一記重拳。“啪!”也就在這個時候,困住我的手銬終于被我打開了。“哎呀!蒙著眼睛你小子也能躲,媽的!我這回非讓你趴下喊我爺爺。”背包客瘋狂地叫喊著。不能再等了,前兩次是拳頭,這一次可說不定是什么了。我猛地從身后抽出兩只手,一把薅下蒙住眼睛的黑布。第一眼就看到背包客手里握著半截鍬把,掄起來正準備向我的手臂砸下來。“啊!?”可能是我的雙手恢復自由太過突然,他舉起一半的鍬把竟然停在了半空。他不動,我可不能停。身體往前一竄,直直地撞在了背包客大猛子的腰上,兩條腿成剪刀狀纏住了他的兩只腳脖子,兩個人一起摔倒在煤堆里。“你小……”沒等他喊出來,我一伸手就又握住了他打著夾板,纏著繃帶的左手。“啊……”還是只發出半個字的音,我右手拇指一勾,凸出的指關節大力擊打在他耳根下面的脖子上。“呃……”這個身形跟個大猩猩的背包客被我一個照面就放躺下了。一翻身,躺在煤堆上喘了幾口氣。我對自己爆發出來的戰斗力也是有點兒吃驚,甚至心里還有那么一點兒興奮。“羅駱教我這兩招兒還真管用。”心里想著,就開始尋找門。現在重要的是逃命要緊,沒工夫總結經驗。看了一下光線昏暗的房間,這里應該是存放燃煤的庫房。僅有一扇門,連個窗戶都沒有。把那半截鍬把握在手里,我就奔著那扇門摸去。試著推了一下,開了一條小縫,單眼向外看去。透過對面的玻璃窗,可以看到紅呼呼一片火光,我判斷得沒錯,這里就是一個鍋爐房。遠一點兒的一個房間門開著。房間里除了那個司機之外,還有三、四個人圍著一張桌子或站或坐,正吃喝著呢。說話聲音挺小,我這邊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。而面向我這邊坐著的那個人,看著有些眼熟,但又不認識。我判斷應該是剛才審問我的那個老大——霍老板。向四周觀察了一下,只有對面房間右側有一個大門,那里是唯一的出路。“誒!里面怎么沒動靜兒了?別是猛子下手太狠,把那小子給做了吧!”那個司機提醒著。“嗯……你們兩個去看看。現在那小子還不能死。”司機答應了一聲,就跟另個一人站起來,向這邊走過來。從那個霍老板話里的意思聽,他是沒想讓我活著離開呀。手里的鍬把緊了緊,我輕輕向后退了兩步,就在那個司機伸手拉開鐵門的一剎那,我往前急跑兩步,一腳就踹在了鐵門中間。只聽“哐”一聲響,猛然打開的門迎面撞上了司機的面門上。一聲沒有,直接就昏死過去了。“誰讓你騙我,活該!”不知道為什么,忽然間我竟然不怕了,直接就沖了出去。手里的半截鍬把掄向另一個打手的腦袋。“啊!”把他嚇得叫了一聲,腦袋一偏躲了過去,驀頭就往回跑。“老大!那小子跑出來了。老張被他打死了。”看來是被突如其來的襲擊給嚇破膽了,愣是把昏倒的司機給說死了。我也顧不上別的了,幾步就跑到了對面那扇門前,又是一腳踹開,迎著刮進來的寒風就跑了出去。“站住!”我剛跑出門不到二十米,身后就傳來了一聲聲厲喝,帶著窮兇極惡的破音。劫后余生的我,哪里能聽你們的,現在我唯一的執念就是快跑,跑得越快越好,跑得越遠越好。“站住!再跑,我可要開槍了。”身后的話語里,已隱約透出一股不容反抗的寒意,仿佛一把無形的利刃,懸在我的頭頂,時刻準備著,隨時可能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