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??“林管家是你的人。”夜色清寂,蕭鳳闕篤定地吐出了這句話。“南湘王不信任你這位發妻,卻信任這個跟了自己多年的管家。宴會享樂的一應事務也都由林管家操持。“林管家提前在南湘王要用的桌案上鑿了一條光滑的裂縫,然后用果盤遮蓋住。“你的武功是高,可遠遠沒到隔空釘入匕首的地步。“事情發生時,你隔空射入幾枚暗器,將場面攪亂。林管家趁著場面混亂,將果盤挪開,把提前準備好的匕首插了進去。”蕭鳳闕抽出匕首,面有得色:“就這樣,一個神功蓋世的刺客就制造完成了。”杜夫人面色沉凝,一言不發。“讓我想想,還有什么人和你們打配合?”蕭鳳闕悠然繞著杜夫人轉了一圈,思索道:“當時被南湘王摟在懷里的那個小妾?”杜夫人的臉仿佛一尊雕塑。“我聽南湘王的府兵說,事發當時,你第一時間趕到現場,一劍劈開了桌子。”蕭鳳闕語調輕快,眼中帶著屬于少年俠客的驕傲神采:“動作這么快,無非是害怕有個別人趕在你前頭拔出那把匕首,發現其中的貓膩。畢竟,若是當時有人動手,會發現那把匕首就像插在豆腐里一樣容易取出來。”越說,蕭鳳闕的語調越興奮:“當然,南湘王這老王八雖然被嚇尿了褲子,但也不排除會突然沖過來拔起匕首的可能。他當時摟在懷里的那位小妾,也許會故作無意地壓著他,拖延時間?”“可是,”負責看守私牢的第五劍面露不忍,“想殺南湘王,以杜夫人的本領,殺就殺了。干嘛要大張旗鼓栽到天倦身上?”杜夫人為人豪氣大方,頗有俠義風范,十三怪俠對她很有好感。“這個問題……”蕭鳳闕打了個響指,眼中流出幾分嫌棄,“第老五,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,生死赤條條二百斤,一人吃飽全家不餓。杜夫人出身將門,杜氏一族幾千口人——南湘王是先帝親封的異姓王。你當人命是午膳,吃完這頓還有下頓?”第五劍漲紅了臉:“我姓第五!第五!是第五、劍,不是第、五劍!”“不錯。”雁三刀應和道,“此外,杜夫人和南湘王已有十年未同房,彼此戒備很深。我來時探過整座府邸,南湘王養了不少武藝高強的府兵和暗處的死士,雖然武藝不如我等,但勝在人多。”也就是說,杜夫人這位發妻,大多數時候根本近不了南湘王的身。“啪啪啪。”蕭鳳闕拍了拍手,道:“現在,我們來復盤整件事情的經過。“杜夫人受夠了自己的丈夫南湘王,想殺了他。“可這老東西愛惜性命,府兵成群,整日簇擁在他身邊,等閑近不得他身。此外,杜夫人的母家,也受不起這種拖累。“忍無可忍的杜夫人終于想出了一條計策——聯合林管家、買通那位受寵的小妾,設計了我剛剛所說的計謀。“一般的江湖殺手,南湘王根本不會放在眼里,只會加強防御,讓杜夫人更難下手。但若是天倦這樣神出鬼沒、名震天下的宗師級別殺手,那就另當別論了。他會陣腳大亂,昏招頻出——“因此,杜夫人才煞費苦心,搞了這么一串連環計……”隨著蕭鳳闕的臺詞,杜夫人與林管家籌謀的畫面出現在屏幕中。“果不其然,惜命的南湘王立刻被那把隔空飛來入木三分的匕首嚇壞了,看誰都像天倦,連自己里三層外三層的私兵也無法交付信任。“林管家看準時機,給南湘王獻了一條李代桃僵之計。讓南湘王用死士代替他假死,自己則隱藏起來,等待三日時間過去再現身。“南湘王采納了這條計策,于是那位可憐的替死鬼便死了——而南湘王自己,則躲了起來。當然,這老貨還給自己上了第二重盾牌,搞出了那個懸賞令。但這無非是把水攪和得更混了而已,也就是說,讓他死得更快了。“林管家立刻把南湘王的藏身處告訴了杜夫人。南湘王像只發了昏的耗子,恰巧撞在杜夫人這只貓手里。“杜夫人本打算折磨南湘王一番,再讓他以無名小卒的身份悄悄死去。沒想到折磨到半路,杜夫人忽然得知了我們幾人去驗尸的消息。不得不立刻派遣府兵趕來阻止我們。自己則渾水摸魚,偷偷進來,想偷走替死鬼的尸身。“與此同時,趁著這個時機,南湘王跑了出去。”蕭鳳闕攤了攤手:“后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。我追著杜夫人出了門,但她熟悉王府地形,把我繞了個七葷八素。”眾人發出一陣哄笑。“本來就這樣繞下去,我可能永遠抓不到杜夫人。結果南湘王這老貨跑了出來,和杜夫人撞了個正著。杜夫人一掌拍死了他。“為了不讓我發現尸體和杜夫人,林管家換上夜行衣,出來替杜夫人頂了包。被我抓住了。”說到這里,蕭鳳闕微微一頓,露出些許懊惱:“是我大意了,如果我當時再仔細一點,就能發現人已經換了芯。”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。”杜夫人忽然開口道,“若不是你不熟悉王府構造,我早已被你抓住八百回了。”蕭鳳闕擺擺手,玩笑道:“能得到夫人的稱贊,蕭某自然是高興的。不過案子還是要說完。“杜夫人趁我們和府兵打得火熱,趁亂把南湘王的尸身往人堆里一丟,又把仿造的天倦香囊擺了出來——這個好夜壺結結實實扣在了天倦頭上。”“啪。”蕭鳳闕拍了拍手:“我說完了,杜夫人,你有什么要糾正的嗎?”